第五十三天下（2月2號，周天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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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天下（2月2號，周天）
這個懷抱溫暖，充滿香氣。我好喜歡被這樣抱著，希望可以到下午，到明天，到很久以後。加文終於從我的想象裏走了出來，我從那些模糊的猜測和假設裏算出來一個真值，他終於走進了我的世界裏，成為很踏實的一部分。
“如果你還沒有吃飯的話，中午要不要出去吃。”加文問我。我還想賴在這個懷抱裏，所以遲遲沒說話。
他好像輕輕笑了一聲，“那再抱一會。”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，接著又搖了一下表示否定。無奈之下，加文只能順順我的頭發，將我的下巴擡起來，對上他的眼睛，“抱多久都行，但就是給我留點時間準備一下。”
他的胳膊和手明明可以自由活動，我埋進懷裏，只說，“你打電話訂座吧。”
下一秒鐘加文便把我抱了起來，“夾住我，我要松手打電話了。”
作為一只樹獺，我呆呆聽令，用腿夾住他的腰，感覺他的肌肉硬了硬，看著他從褲子兜裏掏出手機來。
溫柔又有禮貌的聲音，“我們想定一個兩人桌。”“名字是加文。”他說話的時候胸膛微微起伏，喉嚨裏也有些啞啞的。
打完電話神色溫柔，“我出門太匆忙了都沒有收拾收拾，我回去收拾一下，然後我來接你一起出門好嗎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這樣抱著我，我出不了門。”我眼中的不舍太過於強烈了，他只能重新發問，“那我，抱著你回去收拾收拾。”
我還是有羞恥心的，只能等他回來。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牽手，他的肩膀抵在我的肩膀上，我們並肩行走。這份克制的親密是我們兩個的默契，清冽明凈的空氣裏傳來的陣陣香味是我們兩個的暗號，翻譯出來就是，他陪在我身邊。
我在這個時刻發現，原來兩個人相處，到了那種不必言明，各自悠然心會的時候，對方的存在會變得有多強烈。氣息香味，走路時手臂的擺動，呼吸的節奏，說話的停頓，都會被清晰地感知到。他正在用一種滋潤地方式入侵著我的世界。
Hantverket是一家很漂亮的餐廳。服務員看出來我們在約會，向我們簡單地介紹著這家餐廳。
“這裏的食物餐點融合了來自世界各地的，不同菜系，不同偏好，不同工藝。這些精湛而又令人稱嘆的文化遺產極大地啟發了我們。由此，我們想要延續從遠古時代以來，對於食物的尊重以及崇拜。在這裏，希望你們在品嘗食物的時候，可以感受到我們誠摯的熱情，食物的美好，並慶祝相互陪伴的分分秒秒。”
如果不是因為他手裏拿著菜單，我可能會認為他在講一段婚禮的祝詞。“這裏的食物並沒有經過誇張的修飾，是以家庭烹飪為基礎，讓你們能夠在每一口咀嚼中，盡情享受，盡情放松。這是來自家人的料理。”
加文對這樣的解釋很受用，他興致勃勃地和這個服務員交談甚歡，不知道在哪一句問答中插話道，“槿，我想喝點酒，給你也點一杯好嗎。這裏有我喜歡的Louis XIII。”我對酒品一無所知，這並不妨礙我今天想陪他喝個盡興。
服務員拿來加文選的酒，盛了一杯給他品嘗。他晃晃杯子，見紅酒順著杯壁滑動，輕啟唇口，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舌尖舔過牙齒，緊接著細細嗅了一下。他對自己所散發出的魅力渾然不知，只當是沈浸在尋常步驟。
我心裏的門被扣響，輕輕閉上，再次扣響，再次閉上，直到好像再也關不上了，他隨時都可以進出。
加文讓我嘗，問我喜不喜歡果香。我搖頭說自己不懂。他看我的眼睛很溫柔，我不再懼怕袒露自己的無知。在他面前，此時的我可以將那個豐富有趣的假面擱在一邊，用沈默的簡單的肢體動作假扮成一個無所顧慮的孩子。
我知道他不會嫌棄。
菜品都是加文選的。每一樣都出乎意料地好吃。
彩虹三文魚塔塔是在三文魚薄片上，敷上了一層炸得酥脆的面包屑，一口咬下去，滿嘴都是清香的醬味混合著海洋的鮮甜。
帕瑪森芝士燉通心粉和月見草蛋黃的搭配也讓我的食欲大飽眼福，樸素堅硬的黑色石碗裏盛著打散膨化的各類食材，米白色的芝士裏，紅色的月見草，以及黃油一樣的蛋黃若隱若現，看上去很像是放在碗裏的棉花糖。
我很喜歡這食物裏，所表現出來的不合常理的肌理的反差，有酥脆的柔軟，和綿密的嚼勁。加文最喜愛的，是一道混合菜湯，青番茄，牛油果，墨西哥辣椒以及清爽的黃瓜，攪拌之後並不黏膩，反而有些清透。這一碗仿佛被施了魔法的菜湯，鹹甜適口，新鮮非凡。我從加文碗裏多舀了好幾勺。
“喜歡嗎。”我盯著他，笑著不說話，也不動。看不出來嗎，我的喜歡這麽明顯。對菜是，對酒是，對人也是。
加文不管我答不答話，回不回聲，只細聲軟語誘我喝酒。隔了幾十厘米的桌子，熱烈的正午光線照進屋內卻顯得昏幽暧昧，我聽不清他說的話，酒喝得腦袋暈暈沈沈，只能對著他止不住地笑。
服務員從我身邊走過，斜頭看著我們倆那根綁在一根繩子上的笑容，眼神蕩著繩索滑過。“吃得開心。”他留下一句。
“餵，”對面的人見我分神有些明顯不爽，喝聲把我的註意力收起來重新聚焦過去。
“搖頭點頭也好，指左點右也罷，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告訴我，你喜歡我對你做什麽，不喜歡我做什麽。你會因為什麽事傷心，緊張，憤怒。”我耳朵好像聽不進去加文說的話，我的腦袋理解不了他在表達的語意，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，深深，深深望向他的口中。
酒精在我們身邊散開一團迷霧，這迷霧中，我的觀想感覺都被數倍放大，加文的則被成比例縮小。哪怕是他微小簡單的動作，在我面前都是奇譎波詭，引得心動情動。
是一種求而不得，舍而不能的緊張。
“知道的越多，我就越能讓你開心。告訴我，你在期待什麽，你想讓我怎麽做。”我沒想到加文讀出來我的心裏話。
“我很期待，我什麽都期待。我是說，我都喜歡，你做什麽我都挺喜歡。”我手忙腳亂地拼湊著一疊胡話。
“哦，是嗎。”加文拋來一個疑問，但自己緊接著就開始回答。
“你不說清楚，只能靠我自己猜。我現在只知道，你在害怕或者生氣的時候會回避我的眼睛。”我不敢看他的眼睛，也不敢看四周來往匆匆的客人和服務員，我的耳朵也許已經紅透了。
“你在感覺到冷，或者是緊張的時候會縮起拳頭。”我立刻把自己的拳頭松開，抓住面前的杯子，喝了一口酒。酒水滾肚，我不自覺得瞄了加文一眼。他正眨眼撒掉眼裏的碎光，攤其在桌上。
“你在坐下來的時候，會下意識把右腳疊放在左腳上面。”我立刻把腳收回來，規矩地坐好。“這不夠吧。除了這些，我不知道更多了。”
誰知臺下，他的腿正慢慢慢慢，將我的兩只腿夾在中間，固定住我。或者說，我的腿正緊緊撐在他的腿內側。掙脫不得，也沒想著掙脫。
“可能還知道一個，我不是很確定。”周遭喧嘩的叫嚷交杯聲讓這個刻意地停頓顯得無比漫長，我神色慌張映得他的那份得逞之後的得意非常張揚。
“也許，你在想要我更進一步的時候，身體會微微發抖。”
加文神色自若，手中正用刀子緩緩割著牛排，一刀一刀，在刀尖即將穿透肉排，發出摩擦盤子的銳利尖刺聲之前，穩穩定住。再用叉子以不松不緊地力道刺入肉塊裏，運到我的盤中。
“看來是猜對了。你現在的腿，好像抖得很厲害。”他腿上一邊加深囚禁我的力道和動作，手上一邊悠閑地給我夾菜，表情沒什麽變化，腿上的勁越來越重，我被擠到脖子上都有些泛紅。
眼前的人挑了挑眉毛，“這才剛剛開始呢。”
他的腿搓了搓。“我真想現在就回家。”
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。酒精讓我這兩天的陳述都亂做一鍋粥，根本記不得自己曾經有過什麽立場。甚至都無需他繼續誘惑，我已經心馳神往，和他想做同樣的事了。加文眼底的酒色濃郁，直逼著我要麽繼續喝酒啞言，要麽說點什麽。我不敢繼續喝下去了。
“可是，我不會的，你知道。”我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頭發。
加文伸手過來，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咬住他的手指的沖動，見他把我的酒杯收攬到他那邊我夠不到的地方，將一玻璃杯清水推在我手邊，像是花瓣從樹上落下一般，完全松掉了腿上的勁。
“別害怕，”他伸出手指勾勾我的手指，“也別擔心，”他把我的手指捏在自己的手心裏，“沒有人天生就會，任何事情都都需要練習，不用著急。”
“你為什麽把我的酒拿走，我想喝酒。”他的手指在我的手指上搓呀搓，像是一種安慰地舔舐，“你確定還想再喝嗎。”手指被他瞬間死死拽住。
“告訴我，你想讓我怎麽做。”我整個身體應該已經紅透了，我想親吻他，依靠他，啃咬他，我想解下自己教化的面具，我想看到他變成平時裏看不到樣子。
餐廳裏人來人往，我的膽子在嘈雜的聲音中越脹越大，變成一個懸空不著實地的氣球，一個假設冒了出來，是不是我想讓加文做什麽都可以，這裏有這麽多人，不會有人註意到我的。
我開始小聲做著口型，說著中文，我想你低頭親吻我，過來抱住我讓我靠在你懷中，想你的愛意永遠不會褪去，想你，來我這裏，變成我。
他不會聽懂任何一個字，不會知道我在想些什麽，燈光這麽昏暗，一切都像是囈語。可我迫不及待，必須要把自己的渴望表達出來，即使，是以他沒有辦法聽懂的方式。
加文突然看著我笑起來，松開手哈哈大笑起來，邊笑邊搖著頭。“原來是這樣。”他的睫毛刷出一層層酒氣，我醉得不輕。他肯定不會聽得懂中文。可他的反應卻讓我驚慌。
“你肯定沒聽懂我在說什麽。”加文抿了抿嘴，吸吸鼻子，將我手裏的玻璃水杯又換成酒杯，並起手把見底的紅酒加至中位。
“我當然聽懂了。”提著的心揪得緊緊地。他接著說，“你想讓我聽話。”
四處靜止。“我會的，我會努力用你想要的方式去喜歡你。”
沈郁的酒紅色平面上倒影著蠟燭的光，斟一杯將滿，他默認這不是喝醉後的游樂戲言。
“教教我，加文。”
我們兩個的杯子清脆地碰響，隨後是一段長達數秒的對視與沈默。
“那你，”加文把手指劃過自己的嘴唇，撐起下巴，“該叫我，”歪著頭，他在問我。
“老師？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他。
搖搖頭，“叫，德萊恩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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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你還沒有吃飯的話，中午要不要出去吃。”加文問我。我還想賴在這個懷抱裏，所以遲遲沒說話。
他好像輕輕笑了一聲，“那再抱一會。”我點了點頭表示讚同，接著又搖了一下表示否定。無奈之下，加文只能順順我的頭發，將我的下巴擡起來，對上他的眼睛，“抱多久都行，但就是給我留點時間準備一下。”
他的胳膊和手明明可以自由活動，我埋進懷裏，只說，“你打電話訂座吧。”
下一秒鐘加文便把我抱了起來，“夾住我，我要松手打電話了。”
作為一只樹獺，我呆呆聽令，用腿夾住他的腰，感覺他的肌肉硬了硬，看著他從褲子兜裏掏出手機來。
溫柔又有禮貌的聲音，“我們想定一個兩人桌。”“名字是加文。”他說話的時候胸膛微微起伏，喉嚨裏也有些啞啞的。
打完電話神色溫柔，“我出門太匆忙了都沒有收拾收拾，我回去收拾一下，然後我來接你一起出門好嗎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這樣抱著我，我出不了門。”我眼中的不舍太過於強烈了，他只能重新發問，“那我，抱著你回去收拾收拾。”
我還是有羞恥心的，只能等他回來。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牽手，他的肩膀抵在我的肩膀上，我們並肩行走。這份克制的親密是我們兩個的默契，清冽明凈的空氣裏傳來的陣陣香味是我們兩個的暗號，翻譯出來就是，他陪在我身邊。
我在這個時刻發現，原來兩個人相處，到了那種不必言明，各自悠然心會的時候，對方的存在會變得有多強烈。氣息香味，走路時手臂的擺動，呼吸的節奏，說話的停頓，都會被清晰地感知到。他正在用一種滋潤地方式入侵著我的世界。
Hantverket是一家很漂亮的餐廳。服務員看出來我們在約會，向我們簡單地介紹著這家餐廳。
“這裏的食物餐點融合了來自世界各地的，不同菜系，不同偏好，不同工藝。這些精湛而又令人稱嘆的文化遺產極大地啟發了我們。由此，我們想要延續從遠古時代以來，對於食物的尊重以及崇拜。在這裏，希望你們在品嘗食物的時候，可以感受到我們誠摯的熱情，食物的美好，並慶祝相互陪伴的分分秒秒。”
如果不是因為他手裏拿著菜單，我可能會認為他在講一段婚禮的祝詞。“這裏的食物並沒有經過誇張的修飾，是以家庭烹飪為基礎，讓你們能夠在每一口咀嚼中，盡情享受，盡情放松。這是來自家人的料理。”
加文對這樣的解釋很受用，他興致勃勃地和這個服務員交談甚歡，不知道在哪一句問答中插話道，“槿，我想喝點酒，給你也點一杯好嗎。這裏有我喜歡的Louis XIII。”我對酒品一無所知，這並不妨礙我今天想陪他喝個盡興。
服務員拿來加文選的酒，盛了一杯給他品嘗。他晃晃杯子，見紅酒順著杯壁滑動，輕啟唇口，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舌尖舔過牙齒，緊接著細細嗅了一下。他對自己所散發出的魅力渾然不知，只當是沈浸在尋常步驟。
我心裏的門被扣響，輕輕閉上，再次扣響，再次閉上，直到好像再也關不上了，他隨時都可以進出。
加文讓我嘗，問我喜不喜歡果香。我搖頭說自己不懂。他看我的眼睛很溫柔，我不再懼怕袒露自己的無知。在他面前，此時的我可以將那個豐富有趣的假面擱在一邊，用沈默的簡單的肢體動作假扮成一個無所顧慮的孩子。
我知道他不會嫌棄。
菜品都是加文選的。每一樣都出乎意料地好吃。
彩虹三文魚塔塔是在三文魚薄片上，敷上了一層炸得酥脆的面包屑，一口咬下去，滿嘴都是清香的醬味混合著海洋的鮮甜。
帕瑪森芝士燉通心粉和月見草蛋黃的搭配也讓我的食欲大飽眼福，樸素堅硬的黑色石碗裏盛著打散膨化的各類食材，米白色的芝士裏，紅色的月見草，以及黃油一樣的蛋黃若隱若現，看上去很像是放在碗裏的棉花糖。
我很喜歡這食物裏，所表現出來的不合常理的肌理的反差，有酥脆的柔軟，和綿密的嚼勁。加文最喜愛的，是一道混合菜湯，青番茄，牛油果，墨西哥辣椒以及清爽的黃瓜，攪拌之後並不黏膩，反而有些清透。這一碗仿佛被施了魔法的菜湯，鹹甜適口，新鮮非凡。我從加文碗裏多舀了好幾勺。
“喜歡嗎。”我盯著他，笑著不說話，也不動。看不出來嗎，我的喜歡這麽明顯。對菜是，對酒是，對人也是。
加文不管我答不答話，回不回聲，只細聲軟語誘我喝酒。隔了幾十厘米的桌子，熱烈的正午光線照進屋內卻顯得昏幽暧昧，我聽不清他說的話，酒喝得腦袋暈暈沈沈，只能對著他止不住地笑。
服務員從我身邊走過，斜頭看著我們倆那根綁在一根繩子上的笑容，眼神蕩著繩索滑過。“吃得開心。”他留下一句。
“餵，”對面的人見我分神有些明顯不爽，喝聲把我的註意力收起來重新聚焦過去。
“搖頭點頭也好，指左點右也罷，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告訴我，你喜歡我對你做什麽，不喜歡我做什麽。你會因為什麽事傷心，緊張，憤怒。”我耳朵好像聽不進去加文說的話，我的腦袋理解不了他在表達的語意，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，深深，深深望向他的口中。
酒精在我們身邊散開一團迷霧，這迷霧中，我的觀想感覺都被數倍放大，加文的則被成比例縮小。哪怕是他微小簡單的動作，在我面前都是奇譎波詭，引得心動情動。
是一種求而不得，舍而不能的緊張。
“知道的越多，我就越能讓你開心。告訴我，你在期待什麽，你想讓我怎麽做。”我沒想到加文讀出來我的心裏話。
“我很期待，我什麽都期待。我是說，我都喜歡，你做什麽我都挺喜歡。”我手忙腳亂地拼湊著一疊胡話。
“哦，是嗎。”加文拋來一個疑問，但自己緊接著就開始回答。
“你不說清楚，只能靠我自己猜。我現在只知道，你在害怕或者生氣的時候會回避我的眼睛。”我不敢看他的眼睛，也不敢看四周來往匆匆的客人和服務員，我的耳朵也許已經紅透了。
“你在感覺到冷，或者是緊張的時候會縮起拳頭。”我立刻把自己的拳頭松開，抓住面前的杯子，喝了一口酒。酒水滾肚，我不自覺得瞄了加文一眼。他正眨眼撒掉眼裏的碎光，攤其在桌上。
“你在坐下來的時候，會下意識把右腳疊放在左腳上面。”我立刻把腳收回來，規矩地坐好。“這不夠吧。除了這些，我不知道更多了。”
誰知臺下，他的腿正慢慢慢慢，將我的兩只腿夾在中間，固定住我。或者說，我的腿正緊緊撐在他的腿內側。掙脫不得，也沒想著掙脫。
“可能還知道一個，我不是很確定。”周遭喧嘩的叫嚷交杯聲讓這個刻意地停頓顯得無比漫長，我神色慌張映得他的那份得逞之後的得意非常張揚。
“也許，你在想要我更進一步的時候，身體會微微發抖。”
加文神色自若，手中正用刀子緩緩割著牛排，一刀一刀，在刀尖即將穿透肉排，發出摩擦盤子的銳利尖刺聲之前，穩穩定住。再用叉子以不松不緊地力道刺入肉塊裏，運到我的盤中。
“看來是猜對了。你現在的腿，好像抖得很厲害。”他腿上一邊加深囚禁我的力道和動作，手上一邊悠閑地給我夾菜，表情沒什麽變化，腿上的勁越來越重，我被擠到脖子上都有些泛紅。
眼前的人挑了挑眉毛，“這才剛剛開始呢。”
他的腿搓了搓。“我真想現在就回家。”
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。酒精讓我這兩天的陳述都亂做一鍋粥，根本記不得自己曾經有過什麽立場。甚至都無需他繼續誘惑，我已經心馳神往，和他想做同樣的事了。加文眼底的酒色濃郁，直逼著我要麽繼續喝酒啞言，要麽說點什麽。我不敢繼續喝下去了。
“可是，我不會的，你知道。”我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頭發。
加文伸手過來，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咬住他的手指的沖動，見他把我的酒杯收攬到他那邊我夠不到的地方，將一玻璃杯清水推在我手邊，像是花瓣從樹上落下一般，完全松掉了腿上的勁。
“別害怕，”他伸出手指勾勾我的手指，“也別擔心，”他把我的手指捏在自己的手心裏，“沒有人天生就會，任何事情都都需要練習，不用著急。”
“你為什麽把我的酒拿走，我想喝酒。”他的手指在我的手指上搓呀搓，像是一種安慰地舔舐，“你確定還想再喝嗎。”手指被他瞬間死死拽住。
“告訴我，你想讓我怎麽做。”我整個身體應該已經紅透了，我想親吻他，依靠他，啃咬他，我想解下自己教化的面具，我想看到他變成平時裏看不到樣子。
餐廳裏人來人往，我的膽子在嘈雜的聲音中越脹越大，變成一個懸空不著實地的氣球，一個假設冒了出來，是不是我想讓加文做什麽都可以，這裏有這麽多人，不會有人註意到我的。
我開始小聲做著口型，說著中文，我想你低頭親吻我，過來抱住我讓我靠在你懷中，想你的愛意永遠不會褪去，想你，來我這裏，變成我。
他不會聽懂任何一個字，不會知道我在想些什麽，燈光這麽昏暗，一切都像是囈語。可我迫不及待，必須要把自己的渴望表達出來，即使，是以他沒有辦法聽懂的方式。
加文突然看著我笑起來，松開手哈哈大笑起來，邊笑邊搖著頭。“原來是這樣。”他的睫毛刷出一層層酒氣，我醉得不輕。他肯定不會聽得懂中文。可他的反應卻讓我驚慌。
“你肯定沒聽懂我在說什麽。”加文抿了抿嘴，吸吸鼻子，將我手裏的玻璃水杯又換成酒杯，並起手把見底的紅酒加至中位。
“我當然聽懂了。”提著的心揪得緊緊地。他接著說，“你想讓我聽話。”
四處靜止。“我會的，我會努力用你想要的方式去喜歡你。”
沈郁的酒紅色平面上倒影著蠟燭的光，斟一杯將滿，他默認這不是喝醉後的游樂戲言。
“教教我，加文。”
我們兩個的杯子清脆地碰響，隨後是一段長達數秒的對視與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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